妈 妈

妈 妈
王奕舒

    夜晚，工作甚疲，逃离沉闷的办公大楼，忽然发觉今夜繁星斑驳。我呆滞地望向天空，晚风撩拨发梢。熟悉的感觉使我想起若干年前，那个同样璀璨的夜空，那阵凉爽的晚风，那双摇晃着蒲扇的温暖的手。
    思绪牵扯到儿时。盛夏时节的傍晚，屋内燥热难忍，好在家乡紧邻大海，阵阵季风拂来些许凉意。于是我们一家人卷着铺盖凉席爬上天台，在那个电子产品还未横行的年代，我们偶尔谈笑一番，偶尔默契不做声，就这样反反复复直至天色黯淡。夜幕降临，妈妈拿来薄毯和蚊香，侧躺在我身边撑着头、摇晃着蒲扇。我抬起手，从手指的缝隙中观察漫天星河，在脑海中上演着天马行空的想象，渐渐地，视线和天空开始扭曲、模糊，我沉入了梦乡。
    好像所有孩子的童年都会经历这样一件奇妙的事情：无论自己在哪里睡着，醒来后总是会回到自己的小床上。当我从老屋的床榻上醒来时，总会以为这是自己独有的“超能力”，为此悄悄骄傲了许多年。而这项“超能力”却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消失了，当我穿着宽大的校服，第无数次从书桌上惊醒时，我才明白，所谓的“超能力”，不过是父母与孩子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    聒噪的蝉鸣终止了我的回忆，我回过神来，裹了裹外套，给妈妈打去电话。
    电话铃响片刻，便传来妈妈欣喜的声音，我们互诉着平凡生活中的细微：昨夜的风很大，吹得窗棂呜呜作响；今晚的炒蘑菇十分成功，味道鲜美；后日是否回家，提前与我叮嘱。我一边应和着，一边撒娇说想妈妈、想回家。
    本以为会一如既往地被嘲笑稚气未脱，然而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后，传来的却是：“妈妈也想你！”
   （作者单位：一公司武汉双柳长江大桥项目）